上星期安達信同屆同事二十周年飯敍,感觸良多。
有人帶來二十年第一天上班的合照,傳閱時大家紛紛脫下眼鏡,聞着照片似的才看清相中人的樣貌,確實諧趣。更有趣的是我們竟不期然的用兩指擘大相片上的影像,以為可以放大,以輔老花,真的歲月催人老的同時,也被現代新科技寵壞了,好些使用智能手機的動作也漸漸「進化」成反射動作。
席間除噓寒問暖,互道二十年歲月砥礪下的人生及生活功過外,少不免也講及現今香港的處境,而話題當然就離不開我們子女的教育、地產霸權、電視牌照背後的秘聞及明年的佔中行動。雖然大家都是會計師,現在於社會上處於不同崗位,如Big 4 partners、上市公司CFO、跨國企業財務高層,也有的已轉行走企業行銷或電影媒體營運,有的古道熱腸的放下跨國企業的高薪厚職成為社會企業中堅分子,但不約而同非常關心我們下一代的教育問題。
大家七嘴八舌討論如何考入心儀 PN、K1 或小學, 但主線都是香港教育is a pile of shit ,坊間有句至理明言:「信佢(教育官員)一成,定必雙目失明!」我們已是幸運的一群,可以有資源考慮不錯的國際學校,奈何也得爭個頭崩額裂,一位難求!
資本主義乏力前進
我也粗略估算過,我們每人的平均年收入都超過一球港銀,但大家當提到置業改善居住環境,就格外顯得有心無力。我們這批中上的中產(如以政府的定義),平時上 Starbucks,間中逛下東京涉谷或台北A8、A11,都具有國際視野,知道各種制度的利弊。然而,大家都有那種感覺,就是香港愈來愈難安居,移民台灣的熱議不脛而走!而上述的無力感更有加劇的趨勢。
我們驚覺街上店舖種類漸趨單調,不像東京或台北小店紛陳,饒有趣味!大家都把矛頭指向貪得無厭的地主及資產擁有者。當然,大家暫時都是資本主義的得益者,然而資本主義走到這年頭已乏力前進,人們已開始質疑其功用,階級革命的種子已悄然播下,歷史又好像在重複自己!
席間也有人問從事娛樂媒體的老戰友,究竟港視衰乜?當然除了那「六頁紙」的標準答案外,無人可斷言死因。田北辰議員這幾天的「內幕」消息,更聽得人「頂心頂肺」,什麼其中一個因素是輸在不夠吳家或李家身家厚云云,係咪有銀士就「大銀晒!」我想此話更會撩起群眾挫強扶弱的心態,各義氣仔女必然更為反彈。而席間更由此話題扯到特首還能有幾多年做,林鄭司長會否「篡位」等。
誠然,大家好像已有心理準備CY可以休矣,只不過誰上場才是重點。我真的戥CY難過,他這特首銜頭的無形資產才過了一年就要作減值準備,大幅撇賬,情況比一些五、六、七線上市公司高價購入內地礦場並承諾大展拳腳後,不出一年發現礦場因種種原因生產不了而作大幅撥備撇賬如出一轍!是騙局嗎?
不等於反對佔中
最後,是否佔中,大家當然退避三舍,原因相當簡單,大家上有高堂,下有妻兒幼子照顧,怎可以犯罪撤牌,失去搵食架生!會計師到最後都是錙銖必較,諗過度過機會成本才有所行止!但這不等於我們反對佔中。
席間也默然,如果2017年沒有我們想像中的普選制度,係要做啲嘢嘅,至於係乜嘢,大家未有定案。
回歸十六年了,我們這一代肯定食正這一大時代帶來的挑戰和機遇。但眾人都有一個問號,就是點解好似愈嚟愈衰,愈嚟愈不是我們熟悉的香港?末代港督彭定康話香港是一台頂好的Rolls Royce ,我不知道這十六年裏北京把這副「計」拆了什麼換了什麼。
但我有種感覺就是在車廂座位套上一塊綉了龍的紅布及於車尾玻璃貼上「財源廣進」、「生意興隆」的揮春,只讓我覺得此車已不夠「格」,不是我們這一代的taste了!
最後,舊同事問我之前爭取會計師公會一人一票選舉會長及反對加會費的行動怎樣,卻對正在討論的核數改革提案不聞不問。我傷感的回想公會過去二十年對我們這代現為行業中堅的會員施了什麼蠱惑?為什麼我們對公會漠不關心?又或者倒過來說,為什麼公會看不到眾會員關心的議題,而像現政府一樣與她的人民愈行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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