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10月10日筆者在此欄「預言」〈下一浪，裁員！〉之後，在一個多月以來，各大金融機構相繼宣告裁員計劃及行動。Day One，星洲銀行說砍掉二百多人，Day Two，獅子銀行就「大你」四百五十人；你追我趕，好不熱鬧。曾特首呼籲各大企業應負企業責任，不要輕率裁員；其副局長則叫企業減薪留職一唱一和，可謂近月香港施政又一傑作！
閒來無事，約了舊同事「吹水」。他們都是中型行老闆。雖然市道甚差，會計師樓仍是有活可幹，但還是不可不節流，如減少出差次數。筵席間「八啩」大行節流方法，也不外是減少出差。而「拍乸」以前坐頭等商務客位，現在就要屈就坐經濟艙。至於酒店級別，就由五星降至三星以下。以上只是老闆們的待遇，那散仔「小核數師」又如何呢？在座老闆們就開玩笑說給他們桑拿浴室代券自己搞掂，但「額外」費用就不能申報啦！以上只是笑話一則，會計師樓老闆們切勿仿效。
被裁中高層有榖種
其實現在有工在手已算幸運，真是今天不知明日事，早上返工如電腦開不動或黑莓死機，就真的是三魂不見七魄，以為有什麼冬瓜豆腐。故求神拜佛黑莓在此時不要「玩嘢」網絡出現問題，要不然在街上隨時暈低幾個心血本來已相當少的會計師！至於銀行員工，就更加提心吊膽，既因為每天美國或歐洲總部都會發出駭人消息，如前陣子美資著名投行「金人」就在員工電話「留言」預告裁員。而星洲銀行就叫大家回來開會，然後派信。聞說因IPO市場接近停頓，星洲銀行就砍掉其財資部幾個MD、SVP、VP及Head of M&A。全都是曾經在過去兩年搵大錢獲豐厚Bonus的中高層。
我想他們抵禦「海嘯」的能力應比中低級職員為佳，事關過去兩年他們應賺到三至五年的獎金，如果錢不是花在Accumulator、樓或者法拉利保時捷上，應該足夠捱過這個嚴冬。至於散仔的「保鮮期」又有多長呢？這真的視乎經濟環境能否在未來一、二季好轉過來。老闆的哲學永遠都是先放棄身邊的重要資產：人才，才「擸錢」走人關門大吉，好像現在東莞已關門的企業老闆們。
核數師把關不易
講到保鮮期，原來核數報告意見也有保鮮期。話說金沙集團因擴張過速，大量投資項目需要融資，碰巧遇上金融風暴，銀行「有收水冇放水」，故陷入財困。其在11月5日向美國證監遞交的Form 8-K說未來得不到有效的融資，其可持續經營可能出現問題。而「水記」的意見也同意此聲明。但事隔不到兩星期，因金沙大股東及其他投資者增持及融資，暫時讓金沙有一喘息的機會，但也要暫停旗下多個項目的工程，包括澳門威尼斯人第五及六期的發展。故其在11月17日向SEC遞交的Form 8-K就把可持續經營此一疑慮掃走，而「水記」亦從善如流，在其意見裏撤去對其可持續經營的保留意見。雖知此舉對「水記」來說絕不輕易，概因要過重重關卡如 concurring partner、riskmanagement partner及技術小組。
當這許多人檢閱意見後，在客戶賬上的累計「拍乸」工作小時又增加了不少，好向客戶收取約每小時數千元元的費用也。但此一意見好可能維持不到三個月又要修改，概因年度核數又快將到來，所以此一意見的「保鮮期」只限三個月而已。至於香港藍籌中信泰富半年報內董事聲明的保鮮期更不過一個星期就發生炒燶外滙事件，但要一個多月的時間才打倒昨日的我，向公眾草草交代了事！
其實香港很多中小型上市公司都有可持續經營基礎假設的問題。這些公司長期虧損，只靠批股增發度日。辰時說正在洽商什麼——你我都不知曉在哪兒的煤礦，股價飛升；卯時又說因價錢不合，談判終止，而所給付的按金不能取回，股價隨即下跌。此一橋段累見不鮮。而核數師們就只能靠管理層提供的聲明及大股東的一紙「提供持續的財務承擔」來處理掉這可持續經營假設的疑慮，發出「乾淨」的核數報告意見。究竟這些大股東是否像金沙集團的艾德森（Sheldon Adelson）有「米」可以拿出數十億美金來「撑場」，就不得而知。
美國印鈔紓財困
通常小核數師都會假設大股東有錢，就因為他是大股東，而又太高高在上未能見面不知他是何方神聖，只知他在內地跟某些有勢力國家級集團有生意往來。最後如果大股東無錢，就假設阿爺會出手相救來草草收工。這好像美國出事的「兩房」及AIG，有聯儲局Bailout；聯儲局無錢呢？那就開動印鈔機日夜趕工印鈔；印鈔機壞了呢？仲有大債主頂住。大債主是誰？咪阿爺囉！阿爺的錢何來，咪東莞的中小企出口賺回來的外滙囉！怪不得溫爺爺要南下視察鼓勵中小企，蓋米飯班主也！
人們常說香港步伐快，而鬼子佬喜歡歎慢板，連救市都一樣，死傷枕藉才出來收拾殘局。故香港曾特首施政報告的保鮮期也短，不過兩星期整份施政報告，經濟良好的主調要重寫，生果金的政策不敵「民意」。不知特首的保鮮期還剩多少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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